南山

选一条最难走的路,一步一步磕

【巍澜民国正剧风】画地为牢44山河变

书画鉴定名家沈巍X军阀纨绔二公子赵云澜

故事横跨百年,参考真实历史背景与大量真实历史人物,文玩书画也尽量考究后入文,但笔力能力有限,难免诸多不足。故事背景不是一般的快餐甜文,所以考虑后再进,金手指啥的是不存在的,他俩这么美就够开挂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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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沈巍那次出事后,赵云澜就花大价钱拉了一跟电话线。不过,那时候通电话的人实在太少,沈巍又对这种东西毫无兴趣,电话就像个新奇的装饰品放在家里各处。

这一日,电话铃响起,沈巍正在书房勾描,愣了好一阵子才明白原来是电话铃响了。

“您好,您找哪位?”

“沈巍?”

“啊,大哥?”

“嗯。我和大嫂中秋前要过来。其次闻忠和文夏也跟我们过来。”

“好,大概几时到?”

“下周。”

 

王鸯生了一对龙凤胎,男孩子起名赵闻忠,取意为男子当为国尽忠,女孩取名赵闻夏,意为后一辈能听闻得见华夏的再度雄起。名字都是赵云骢自个取的,赵心慈并没有多过问。这些年来赵心慈管得越来越少,韬光养晦也罢,力不从心也罢,反正里外上下都知道赵家和赵家的兵马迟早是赵云骢的,尤其军政上的事务,几乎都交由赵云骢了。

赵云骢仕途顺遂,担子沉重自然也很忙,陪伴自家人的时间少得可怜,眼瞅着双胞胎快五岁了,还没亲自带孩子出过远门,所以就赶着秋天,一年中最舒服的日子来一趟上海,顺带去趟南京述职,向蒋公表一表忠心。

 

“忠儿,夏儿,过来!”王鸯和赵云骢并排坐在沈赵两人家中的沙发上,招呼两个孩子走到了一旁沈巍和赵云澜面前,然后道:“叫二爸爸和沈叔父。”

沈巍和赵云澜面面相觑,这称呼倒是没什么不对,只是有那么点不习惯。

男孩倒很乖巧,温顺道:“二爸爸好,沈叔父好。”

“我不叫,好拗口!”女儿赵闻夏眼睛大大的很像王鸯,机灵而活泼,小嘴一噘就去摆弄客厅里的电话机了。

“闻夏。”端坐着的赵云骢不轻不重喊了一声。

小丫头别别扭扭过来,然后很自然地一屁股坐到了沈巍的腿上,嘟着嘴道:“沈叔父好。”

沈巍身旁的赵云澜笑眯眯凑来过来:“我呢?”

小丫头本来倒是想喊,可是看到赵云澜一副幸灾乐祸和捉狭的表情,抿着嘴不吭声,然后还用鼻音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“哼”完还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!

这把王鸯、沈巍、赵云骢都逗笑了,赵云骢幸灾乐祸的道:“呦,云澜,你这是后继有人了!”

 

沈巍打心底喜欢这两个孩子,从一旁拿出2份早就备下的礼物。

孩子一看有礼物,还是漂亮彩纸包装好的,立马来了兴趣。圆圆的眼睛里就像透了光一眼,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温柔的沈叔父。

送文忠的是外国的汽车模型,上了发条还能跑好多米;送闻夏的是一个小八音盒,八音盒上面的小天使会跟着音乐转圈,配着声音叮叮咚咚特别好听。

赵云澜则很实在的拿出了2个红包,里面则是两张银行的存折,当做了见面礼。

族谱除名后,赵云澜已经五年没有回西安了,中间也见过1次父母,是赵心慈带着赵母去香港游玩,取道上海时见的。那次见面也就2、3日,大家亲热又客气,一点都没剑拔弩张的氛围了。时间和空间是很神奇的,之前赵心慈见沈巍恨不得杀人那人,那次见面反而和沈巍聊得挺投机,沈巍是个特别好的听众,安静专注,但只要发言,又很在点子上,这让赵心慈很受用。

 

陪孩子稍微相处了一会,奶妈和沈涛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屋外的花园,花园里的花开得好,孩子要去扑蝴蝶,大人们多年不见自然有话要说,巴不得小祖宗们赶紧出去,叮嘱了一两句下人,也就让孩子去了。

 

“我这次来,是想让两个孩子留在你们这上学。”赵云骢开门见山:“日本人一直在囤兵,这仗是迟早的事。父亲年纪大了,断没有他上战场的理由。王鸯要协助母亲料理家里,娘家那边又因为她弟媳妇和公婆不合,三天两头要去劝慰,所以一直没顾上给两个孩子请私塾。所以我和王鸯商量,不如让奶妈带着孩子来上海上西式学堂,放在你俩这。”

“我原本怎么都舍不得的,可是最近娘家那边父母身体日渐不好,弟弟又是个不管事的,我实在……”王鸯说到一半就哽咽了起来。

倒是沈巍先开了口道:“大嫂,我和云澜没有什么问题,只是孩子还小,您能舍得?”

“大嫂,我巴不得你们都来,可是我爸妈能舍得这两个宝贝疙瘩?”赵云澜看了看王鸯又看了看赵云骢。

赵云骢继续道:“上海与其他地方不同,就算有个变故,租界也是相对安全的。此外上海去香港也容易,万一有个变故,你们带孩子去香港,两个男人反而比婆娘们方便些。我是军人,后顾无忧才能……”

赵云澜打断了赵云骢,赵云澜虽然早已不再天真,但也不想听什么不吉利的话,唠家常般道:“哥,就是天下太平,你把孩子放我这都不是事。小巍自然也是乐意的,不过学校什么的,我们也要给你们多看看才好定。”

“嗯,这趟来就是来聚聚,如果你们同意,明年开春后我再送他们两个过来。”赵云骢道。

“也好,春节开学的学堂能多点。”沈巍点了点头,心里已经有了几个备选。

“沈先生,云澜自己都是个大孩子,将来这事必然会麻烦到您多一些,我在这里先谢过了。”王鸯说着起身要行旧式礼节,沈巍自然不肯受。

 

虽然大家心里都为时局担忧,但毕竟战祸还没近到眼前,故而大概说定后,就也没再多提,而是聊了很多这几年沈巍与赵云澜上海的所作所为。王鸯对此兴趣尤其浓厚,觉得两人的生活简直堪比神仙,做着自己喜欢的事,又有知心知意的人陪着。

 

小家伙们一来,小楼立马热闹了起来。沈巍还在晨练就听到两个孩子银铃般的笑声,从阳台往下一看,就看到文忠在花园里追闻夏,闻夏正举着她小弟的模型车怎么都不肯还,两人追来打去的动静很快把贪睡的赵云澜都吵醒了。

 

“天!小祖宗们啊!”赵云澜翻了个身,拿了沈巍的枕头把自己脑袋给盖上了。

沈巍进到屋内关上门窗,轻轻坐到床边,憋着笑把手钻进了被窝,然后沿着赵云澜大腿外侧一点点摸了上去,到了腰肢处,轻轻一捏。赵云澜就跟一条离了水的鱼,“蹭”得弹了起来!

“小巍!你学坏了!”

“今天不是说带大嫂去逛豫园的吗?”沈巍笑着提醒。

“……”赵云澜道:“相公,奴家伺候辛苦,您怎就不知体恤?”边说边翘起了兰花指,用京剧念白的声音,抑扬顿挫的念开了。

沈巍脸刷就红了,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,满脸的尴尬与歉意,然后忽然大悟道:“昨晚,昨晚明明没有!”

“哈哈哈哈!”赵云澜看着沈巍脸色的转化,笑得开心而放肆。然后一把扑过去,把那人狠狠亲了一口,亲完故意当着沈巍的面,砸吧着嘴道:“这么些年了,怎么我就不腻呢?”

沈巍也不甘示弱,一把搂过赵云澜的脖子,带点惩罚的又吻了回去,舌头灵活而熟练地把赵云澜的口腔巡弋了一番,最后很轻的舔了一下赵云澜唇边的小痣,但饶是这样沈巍依旧觉得意犹未尽,又凑到赵云澜的耳旁,从耳垂沿着脖子一路吻了下来,每个吻都不重,蜻蜓点水却也连绵成片,时不时还淘气的用舌尖轻轻的挑拨一二。赵云澜被沈巍撩的受不了,一把搂住沈巍的腰,在沈巍耳边道:“信不信老子这会把你办了?!”

沈巍这才停了下来,然后故作无辜地看着赵云澜,眨巴了两下小鹿般的眼睛,一丝调皮和温暖就这么藏在了眼角的细纹里。赵云澜轻轻抚了下细纹道:“沈先生,您这是出师了!”

 

日日调情,相看不厌,俩人边闹边收拾停当的下楼。准备带着一大群人出门尝一尝地道的上海早点,刚跨出客厅,就听电话响了。赵云澜以为是慕容齐的来电,冲了进去一把抓了起来,愣了一愣,喊了声:“大哥!你的!”

 

赵云骢接过电话后一直在听,始终没有说一个字,原本就习惯性挺直的脊背,在接完电话后几乎呈现了一种僵直。赵云骢神色极为冷峻地挂了电话,然后看了一圈屋子里所有的人,包括正在忙碌的下人,眼神最后越过了窗户看向了屋外,带着一种难以诉说的沉重和压迫,一字一顿道:“昨日,日军在东北开战!”

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把目光集中在赵云骢身上。

“东北军呢?”赵云澜上前一步问道。

“张将军呢?”沈巍问道。

“不知道。”赵云骢几乎是磨着牙吐的字,比刚才的冷峻更多了三分无法言语的怒意和无可所诉的痛苦。赵云骢看了眼孩子,收敛了下骇人的情绪道:“我即刻回西安,鸯儿和孩子都留在这。过些天我派人来接。”

沈巍下意识看了眼客厅的落地钟,又看了眼日历,今天是公历的9月19日,那么昨日便是9月18日。沈巍默默记了下这个日子,然后蹲下身子分外温柔的看着两个孩子道:“沈伯父带你们去吃早餐,让父亲母亲忙正事,好吗?”

“好。”孩子们飞一般跑出了客厅,唯有的欢愉和明亮都跟着他们跑了出去。

 

不出三日,东北的北大营被日军袭击,张学良一枪未发,下令不准抵抗,导致8000将士被300日军击溃的消息传遍了全国。全国哗然,张学良更是在风口浪尖,千古骂名就要坐实。学生们开始罢课,街道上开始罢工、罢市,一片风雨欲来的压迫感,让所有人都变得忧心忡忡,此外,一种国家命运与每个人个人命运相连的情绪,也在大街小巷、贩夫走卒中不断酝酿。

 

赵云骢回到西安后一直没有来过电话,更别提电报、书信。王鸯自然是忐忑不安的,每日读《申报》成了她最重要的功课。但是消息一日糟过一日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。张学良跑到了锦州,蒋介石都做了公开申明让他积极抵抗,可是张学良依然没有动静,东北四省难道不战而降,拱手送人?日军会不会长驱直入,华夏是不是要遍地焦土?

赵云骢和张学良一贯交好,这个时候自然不好过。民族大义、兄弟情谊、政治党争让在西安的赵云骢也如同油煎火烤。赵心慈也回军营坐镇,父子二人在部队里日日严阵以待,秣兵历马,肃杀之意显而易见。刚回到西安的时候,赵云骢甚至想亲自去找张学良,劝他迎敌,不要做千古罪人,但被赵心慈拦住了。

“你那个张汉卿是跳舞、骑马的少年名士,是个好友,也是个难得的才俊,但不是真正的军人!”赵心慈不带感情的评论着张学良。

“父亲,汉卿不可能是国贼!”赵云骢眼睛微微发红,双手捏成拳头,指甲抠到了皮肉里面。

“他手上的东北军是他接过来的,不是他打出来的。正因为他的兵权不是打出来的,他手下真正死心塌地的兵能有几个?你想过没有。”赵心慈轻轻拍了拍赵云骢的肩膀,然后继续道:“张作霖为什么会被日本人炸死?因为他在,东北就只有他是王,他死了,东北没有真正的王!”

“可是……”赵云骢忽然觉得事实其实如此清晰,自己并没什么可以替朋友遮掩的。

“你觉得靠张学良可以振臂高呼,所有的部队听他号令??我之所以不再多管,无非就是想把担子真正交给你,而不要让你步张学良的后尘。他要是抵抗,消耗兵力,蒋公也是喜闻乐见的。他不抵抗,他是千古罪人,蒋公未必无利可图。”赵心慈说着还拿起了配枪,慢慢擦拭起来。

“父亲,那么民族大义呢?国家该当如何?”赵云骢心里慢慢有了一种计较,对于他而言一条真正的路应该是遍布荆棘的,是不能与任何人分享的。

“我们赵家其实也是踩着尸骨喝着血才有的今天!就算遍地焦土,我们赵家也会有一席之地。我赵心慈只要不是赵家的罪人,就够了。国家、百姓,过去的皇帝,还有孙公、蒋公尚且顾不上,你我又能如何?总之,你给我好好守着部队,看住自家的抢杠子,也不要在这个时候让其他旁系抓了错处,谨言慎行。你第一时间回西北是对的,不仅保全了自己,也让想趁水摸鱼的人没有机会。要是南京有人来监视,来指手画脚,忍着点。”赵心慈想了想继续道:“多发点爱国言论上报纸也是可以的,你需要把自己的形象和张学良区分开。其次,你弟弟那,你让他把钱财转去香港,当时我同意他去上海,说到底也是给赵家留点后路。”

 

赵云骢心事重重的送走了自己父亲,剩下一个人在办公室呆着,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压抑。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到底是什么?难道只是为了保证家族的利益?

这一刻的赵云骢很羡慕赵云澜,他起码在做自己想做的事,而且是对国家有益的。赵云骢并没有给赵云澜写信,也没有去打算叮嘱赵云澜如何处理钱财,他知道赵云澜和沈巍原本就不在意钱财,他们只是希望借用钱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既然赵云澜已经走了这一步,就让弟弟能真正的一直走下去吧,暂时不去打搅他们。

 

情势再糟糕,只要战火还没到自家门口,日子总得过。上海这个十里洋场,尤其是租界,继续演绎着马照跑,舞照跳的病态繁华。赵云骢离开了十天了,孩子和王鸯倒在这个小楼慢慢住惯了,这会孩子们刚午休完,日头还有点毒,就没有出门,而是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忙忙碌碌。原来沈巍用铅笔在普通的白纸上勾描了些小猫小狗小鸟的轮廓图案,然后又给孩子买了好些洋蜡笔,给小动物填色成了孩子们最近这些日子最喜欢的游戏,两个小家伙每天趴着玩将近一个小时才算过瘾。

 

因为东北一事,学校很多课停了,沈巍原本就不算正课老师,故而也被通知暂停授课。因为不用授课,沈巍在家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,他脸上清淡,内心却很烦闷,既有投笔从戎的想法,又觉得应该更多的收集文物珍藏,以免战火全面展开后,国宝尽毁。可这一切又无法一蹴而就,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煎熬。只要赵云澜不在,沈巍几乎都在书房里勾描作画,以安心神;偶尔也会上楼练琴,话越发少了。

 

每日赵云澜回家,家里才真正热闹起来。赵云澜今日一进们就喊道:“嫂子美人,大哥派人送信了!”

“啊!”王鸯几乎是小跑的出了客厅来接信。

“爸爸的信,我也要!”闻夏跟着妈妈一蹦一跳。文忠看到沈巍下了楼,喊了一声:“伯父”才跟着跑了出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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