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

选一条最难走的路,一步一步磕

【巍澜民国正剧风】画地为牢48各自的战场

书画鉴定名家沈巍x军阀纨绔二公子赵云澜

时代荆棘、硝烟战火中,看他们携手比肩、相濡以沫,看他们跨越百年沧桑,尚若初见。故事并非架空,把虚构人物融入真实历史是我这个故事的一个目标也是尝试,为的是让他们活得更真实,爱得更厚重,让大家更好的感受他们。因为,他们值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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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学良撤出锦州,蒋介石引咎下野,东三省沦陷已成定局。上海的商界百姓都发起了抵制日货的举动,圣约翰的校园内,学生们自发组织各种抗日小团体,沈巍因为辅导新生对这些事也很清楚。不过沈巍并没有阻止,只是督促学生莫忘学业。

 

赵云骢看西北情势暂时稳定,尚未到元旦就派人把两个孩子接走了,同时派人把家里一些存着的古文字画全部给了赵云澜,让他多帮忙筹措资金。赵云骢是做好与日本人打一杖的准备,打仗最缺的还是军饷,南京政府一直是捉襟见肘,所以不能太抱希望,靠自家就得经过赵心慈,赵心慈的态度很明确不反对也不支持,若是到了家门口,那是砸锅卖铁也要打的,可目前毕竟没有到家门口。赵云骢心想万一有了分歧,自己能依靠的是自己手上的一个师,所以赵云骢打算囤一点袁大头和黄金,以备不时之需。

 

赵云澜的血性刻在骨血里,国家大义面前,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,所以为了帮上赵云骢,赵云澜不遗余力,陪酒应酬比以往多了几倍。赵云澜甚至都没有告诉赵家,去金陵到底投入了多少,每次赵云骢和赵心慈问起,赵云澜都给含糊过去了。

 

赵云澜送走了戴笠手下的2名大员,从国际饭店里晃晃悠悠走了出来,今晚喝酒喝得实在是有点多,这些人打仗不往前冲,喝酒倒一个比一个豪气。赵云澜压了压胃,一阵痉挛让自己差点摔倒。吉庆赶过来扶了一把,担忧道:“公子,你没事吧?”

“回去吧。”赵云澜皱着眉头。

吉庆给赵云澜披上大衣,扶着赵云澜在一旁,就去开车。赵云澜借着大衣的温暖,缓了过来,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尖,刚才那阵痛居然痛得自己冒了冷汗。

坐进车,赵云澜在后排猫着身子,顺便盘算着这几次几笔生意的收益,还有一批货应该2月前能到吴淞口,那批货是各种高档的香水和珠宝,赵云澜几乎动用了艺廊一半的资金定的。这些西洋工艺的珠宝,很配合上海太太的胃口,杜昇月的大小姐,还有琳达认识的那群阔太太都趋之如骛,到货后,赵云澜几乎不愁销路,只看怎么能多卖点钱。甚至戴笠的亲信都说要订上那么1、2件,赵云澜一想到他的太太那圆鼓鼓的模样,就知道这订了也不会是给自家太太的。这么难受着,胡思乱想着,终于到了家。

赵云澜直起身子,理了理头发,又擦了自己额头的冷汗,对吉庆道:“不要多嘴。”

“公子……”

“我一会自己喝点热水,别多嘴。”赵云澜看到客厅的灯亮着,知道沈巍还在等他。

“是。”

 

赵云澜几乎是轻快的脚步进了门,沈巍在沙发上看书,一听到赵云澜的脚步声,立刻放下了书抬起了头。

“呦,沈先生守门呢?”

“云澜,你猜我今天见了谁?”

“额,谁?”

“冯校长。”沈巍站起来走到赵云澜跟前,眼神里充满了光彩:“冯庸他今天来我们学校了!”

“五哥?他怎么来了?是不是因为东北的事?”赵云澜习惯性的拉上了沈巍的手。

“嗯。你也知道他离开部队,开办了冯庸大学,学校全靠冯庸家产支撑,日本人攻占了东北把他的家产霸占了,他是为学校来筹措资金的。”沈巍既激动又愤慨,语速比平日快了许多。

“妈的!”赵云澜心中怒极,怒气一重腹部也又疼了一下,为了掩饰疼痛,赵云澜又狠狠骂道:“去他妈的小日本!”

沈巍看了赵云澜一眼,拉着赵云澜的手,用平静地语调道:“我知道你最近为了大哥已经十分辛苦,已经安排沈涛明天回金陵,打算提前把今年商铺收益拿过来全都给到冯校长,所以等你回来和你商量下。”

“嗯,好。”赵云澜不着痕迹地压了压腹部点了点头,然后笑着道:“五哥还记得你不?”

“记得。他知道我和大哥结拜……”沈巍低着头又道:“知道我们在一起。”

赵云澜这下是真的笑开了,调侃道:“你怕他作甚,你就当我和你与他和汉卿一回事好了。”

“这怎么能相提并论,而且我觉得冯校长和张将军不太一样。”沈巍心中对冯庸的敬佩远甚于张学良,但是一想到赵云澜戒烟时,张学良派人专门送的那份信笺,又觉得欠着人家恩情。

“也是。”赵云澜心想要不要见见五哥,正想着又一阵抽搐,一股子酸味涌到了嗓子眼,赵云澜的脸都扭曲起来了,狠命压了下去。

好在沈巍正站起来倒茶并未看见。

赵云澜稳了稳声音开口道:“小巍,我先上楼。”

“嗯。”

 

沈巍放下茶杯来到院子旁的车库前,吉庆刚停好车、收拾妥当,关上车库门正要进屋。

“吉庆。”

“啊,东家!什么事?”

“云澜喝了多少酒?”

“……不太多。”吉庆眼神不经意的往地上瞟。

“你想他痛死吗?”沈巍的音调比上海的冬天还阴冷。

“今晚喝得多,先是白酒后来又喝了红酒。路上一路都那啥……”吉庆声音越来越轻,看沈巍冷冷地转了身,又嘟囔了一句:“是公子不让我说的。”

 

白白的牛奶在小锅里冒出热气,一点往上溢着,沈巍盯着牛奶却没注意到牛奶已经溢到了锅边。“滋——”牛奶溢了出来,滋灭了一些炉火。沈巍回过神来,收拾了灶台,又重新热了一杯。热完后,想了想又热了一杯牛奶,然后拿了两块松软的鸡蛋蜂蜜蛋糕放在托盘里,都收拾妥当后,又在楼下等了片刻才一并端上楼。

推开卧室门,赵云澜还在卫生间,听到沈巍开门声没多久换了衣服出来了。赵云澜脸色苍白,一些留海黏在了额头,嘴角湿漉漉的,看来是擦了脸、也漱了口。沈巍微微笑着道:“下午在学校食堂吃的,这会居然饿了,陪我一起吃一点?”

赵云澜看到热牛奶,笑着道:“好。”

拿过热牛奶喝了一口,一股温热就从食道流到了胃里,整个胃因为暖意而慢慢舒张开来。刚才在厕所吐了一场,也觉得有些饿,又拿过蛋糕咬了一口。嘴里鼓着像个仓鼠,眼角细细的纹路让眉眼看着十分生动。

沈巍抿着牛奶,温声道:“沈涛既然去金陵,要不要卖掉一个铺子?”

“卖铺子?为何?”赵云澜喝了一大口牛奶冲下了蛋糕后道:“是不是想给五哥多捐点?”

“若是卖了,自然可以多捐些给冯校长,但是他不会在上海久待,怕是赶不及。”沈巍递了一块手绢给赵云澜,看到赵云澜擦了擦嘴角又继续道:“不过大哥那或许可以用到。”

“大哥只是让我帮忙,并未说需要多少,尽力即可。”赵云澜把一杯牛奶喝光了,然后继续道:“伯父置办那些不易,别学我败家。”

沈巍笑着摇了摇头,顺手把自己杯里的牛奶倒进了赵云澜的杯子里,然后道:“嗯。对了过几日我要陪慕容去趟涵芬楼,就是商务印书馆的藏书楼,里面有很多珍贵的古籍善本,我会带上学生归类摸底,特别珍贵的,慕容齐可能要说服藏书楼的管事转移一部分,卜校长也同意可以转移到学校的图书馆档案管里。”

“死慕容,都没给我说,直接跑来找你!”赵云澜说着又接过沈巍递给他的多半个蛋糕,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
沈巍看赵云澜脸色红润起来,笑得更加温柔:“这算是他帮我,我是给学生上实习课程。”

“照你这么说,是不是我还给他结点费用?”赵云澜嗤之以鼻的挑了挑眉。

“我怕他不敢收。”沈巍忽然想起慕容齐吐槽赵云澜算计时的表情,心情愈加轻松起来。

“哼!”赵云澜吃完了所有的东西,摸了摸自己肚子,直接躺到了床上,眯着眼睛道:“小巍,我困了。”

沈巍叹了口气,去卫生间摆了热毛巾给赵云澜擦了擦脸,又扶着他给他漱口,然后帮他脱了鞋袜擦脚。这会酒醉的困意浓重起来,赵云澜也不管什么脸面,任由沈巍摆布。

沈巍看他这么样,边擦边嗔怪道:“懒猫!”

“喵——”赵云澜立刻应了一声。

 

沈巍给赵云澜收拾好,自己也躺了下来,耳边就传来赵云澜平缓的呼吸声,看来那人已经进入了梦乡。淡淡的酒气从赵云澜呼吸中带了出来。沈巍侧过身凑上去闻了闻,忍不住亲了下赵云澜的额头,然后把手轻轻压在赵云澜的肚腹子上,很轻很轻地揉了起来。

 

第二日,赵云澜就去找了冯庸,然后带着冯庸拜访了自己这几年在上海积累的人脉,整整五天几乎是挨家挨户的拜访。冯庸风骨重,干这种伙计并不适合,赵云澜帮着插诨打科解了好些尴尬,就算如此,目前也就洪帮大小姐司徒瑛愿意无偿捐助1万个大洋。

大小姐轻飘飘道:“我的钱来得不干净,能用得干净倒也不错。”

“哈哈哈,看来咱们得结拜下才好!”赵云澜朗声大笑道:“我们家本来是土匪,我也一直觉得我们家的钱来得不干净。”

“赵云澜,你够了!”杜昇月实在有点担心,大小姐同意赵云澜的随口建议,忍不住走过来开了口。

“赵公子真有趣。不过,司徒高攀不起,下次卖东西给小杜算便宜点就行了。”司徒大小姐虽然微笑着回答赵云澜,但十分凌厉地看一眼杜昇月。

杜昇月知道这是怪他自己接话坏了规矩,低着头不做声。司徒看在眼里忍着笑,慢慢的拨弄着咖啡勺。

冯庸不知道他们俩人之间的羁绊,只是真心实意地举起了咖啡杯对着大小姐道:“巾帼不让须眉,冯庸替东北的师生谢过了!”

“冯校长,您一定要注意安全,上海最近不安宁。”司徒瑛十分陈恳地看着冯庸。

赵云澜和冯庸因为还要到处走访,拱手谢过,也没多寒暄就告辞了。

 

忙了那么几日,送走了冯庸,赵云澜终于在中午就回了家。沈巍不在家,但客厅茶几上有一张便签。

云澜:

慕容兄已经说服书局高层,转移善本古籍,这三、两日需带学生要连夜统计,暂不回家了。

勿念。

少喝酒,若是难免,记得喝杯热牛奶。

一月二十七日午后于家中

 

赵云澜顺手将便签叠好放进了衣服口袋,双腿翘上了茶几,无聊中带了点失落。赵云澜歇了一会,就跑去地下室看那些不言不语的宝贝们,这才慢慢进入到了一个有趣的世界里,暂时忘却了失落。

第二日,赵云澜去店里处理完事情,下午三点多就回到家,沈巍自然还没回来。赵云澜又去了地下室,待到吉庆喊他晚餐,这才上了楼。沈巍不在,赵云澜饭后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。沈涛不敢轻易打搅,只是给赵云澜生了壁炉,把壁炉的火烧的更热。沈涛走后,吉庆看到赵云澜这么躺着,又给赵云澜盖了一个厚毛毯。

赵云澜盖上毛毯没多久,额头就微微出汗。迷迷糊糊间,他似乎看到了一片火海,火海的黑烟后是废墟,耳边是各种哀嚎。赵云澜看着焦土,心想大概这就是东北现在的模样吧。然后无知无觉得继续走着,忽然面前有一栋大楼,这栋楼很奇怪,赵云澜走近一看,居然是书籍堆的楼,楼在着火,火已经很大了,可是有人正要往里冲。赵云澜张口大喊,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,居然是沈巍!可沈巍似乎没有看见赵云澜,继续往里冲。赵云澜立刻跟着冲进了火海,立马觉得浑身发热。突然眼前的景色变了,火海变成了人群,刚才的废墟不见了,只剩下很多人,穿着奇怪服饰的人,那些人围着自己家的楼兜兜转转,不知道在嚷嚷什么,但他们却并不进去。赵云澜往里张望,只看到沈巍一个人抬着一个楼梯放到了家门口的梧桐树下,然后爬上楼梯挂了一个铃铛。正挂着,楼梯忽然倒了,眼见沈巍要掉下,赵云澜想冲进去扶。

“哐——!”赵云澜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掉到了地上。好在因为冬天,家里早早换上了很厚的地毯,赵云澜一点都没有摔疼,只是摔醒了。醒来后,赵云澜才发现自己都出了薄汗,壁炉的火太旺了。赵云澜看了看时钟,居然过了12点了,慢悠悠往楼上卧室晃,然后盘算着明早后自己跑一趟闸北,就当慰问师生,若是运气好,刚好把人直接接回家。

 

清晨,天还没亮透,赵云澜就下了楼。

“沈涛,今天跟我去趟闸北。你现在开车怎么样了?”赵云澜穿了一件高领的米色毛衣,又拿了一件皮质的夹克外套扔在了椅背上。

“东家?”沈涛向来早起,已经在客厅打扫,但是看到赵云澜还是很惊讶:“东家早。我可以开车的。”

“好。我先去趟店里,上午9点多有客人预约,你开着车跟我一起。一谈完我们就走。”赵云澜无聊的在客厅溜达,他确实起的有点早了。

沈涛答应了,然后赶紧去预备早餐。

就在这个时候,大门外来了4个洪帮打手打扮的人,其中领头的一个不停地在敲门,也不按门铃。哑巴章开的门,门一开那人立刻跑了进来,剩余的几个手下倒是没进门。边跑边大声道:“哪位是赵公子或者是沈先生也可以?”

“赵云澜。”

“赵公子,杜老板派我们传个口信,让您家所有人这几天务必不要外出。如果需要,我可以给您留几个兄弟。”这个人在大冬天跑得一头汗,气倒是喘得不厉害,可见体能很好。

“出什么事了?”赵云澜皱了眉。

“日本人昨晚出手了!公安局局长昨晚11点收到日本人的信,还没等他回复,日本就动手了!”

“怎么动手,在哪里?”

“具体怎么不清楚,在闸北开火的。”

“是冲突,还是正式开战?”

“帮里在闸北传回来的消息是十九路军的蔡廷锴和蒋光鼐连夜指挥,应该是真的打起来了!”

赵云澜冲上二楼取了枪,拿起外套直接冲了出去,一旁的哑巴章听完后,也冲去车库拿了一把单面刀别到腰后,换了个厚外套,在大门口等着。赵云澜要开车出大门,就看到哑巴章站在那直挺挺站着,也没说话,让他上了车。

一大早路上没人,赵云澜开得飞快,但才开了一会,刚到闸北区境内,道路就戒严了。赵云澜和哑巴章把车绕道其它路上,看到大批的人流正往外冲,乱七八糟混乱不堪,赵云澜见车是开不了了,把车靠着一个教堂停了下了车。

巡捕房的口哨声此起彼伏,纷纷乱乱的脚步声更是不绝于耳,孩子的哭声,大人的喊叫充斥在这个远东最繁华的都市。人群从北往西南边跑着,而哑巴章紧紧跟着赵云澜,逆着人流往北而去。

闸北一片混乱的时候,《申报》的印刷厂的印刷机也在刷刷作响,一个让全上海,全国震惊的新闻,由《申报》传遍全国:“一·二八淞沪抗战”爆发。

(注:1932年1月28日淞沪抗战爆发,是日本为了混淆视听,转移东北注意力而策谋的侵略战争。)

与“九·一八”不同,日本人在闸北打响了第一枪后,上海的守军当即发起了反击。当夜,十九军的将领蔡廷锴与蒋光鼐星夜步行到了真如车站,指挥反击,竭力扼守交通要线。

全上海的军民没有一个愿意将上海拱手让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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