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

选一条最难走的路,一步一步磕

【巍澜民国正剧】画地为牢26相见时难

书画鉴定名家沈巍X军阀二公子赵云澜 

故事横跨百年,其中重要事件、时间线索都跟着真实历史,所以呢人物设定各方面必须尊重历史环境时代洪流。很多配角,很多地方、风俗包括文物的一些知识都是真的,但是毕竟我是半文盲,所以肯定bug多,大家看在是为了看他俩谈恋爱进来的,就请包涵一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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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色,沈巍睁开眼看向车窗外,窗外的景色依稀可辩。黄土高坡,丘壑纵横就像是老人深刻的皱纹,是岁月风霜的痕迹。比南方大得多的泡桐树此起彼伏,还有很多直愣愣的杨树冒了绿芽。并不连排规整的窑洞、土胚房子孤孤单单的散在黄土地上。沈巍皱着眉头,手指下意识的摸着那块银色的怀表,整个人不焦虑也不烦躁,除了担忧外,最重的情绪竟然是思念。

 

沈巍上了火车后,在包厢内问了一次张副官究竟何事,张副官欲言又止,只回答:长官交代不许多言。原本打算带上1、2个下人,但是张副官也支支吾吾阻拦了,沈巍不习惯为难人,就没有再提,只带了一些随身的物品,虽然没带下人,可张副官倒是很稳妥殷勤,像照顾自家公子一般对待沈巍,沈巍有些不自在,好在今天中午就要到西安站了。

 

火车一停,张副官和沈巍立马下了车,车下已经站了几个士兵,有那么两个面孔沈巍是熟悉的,只见张副官迎过去和那几个人耳语几句,立马就引了路让沈巍往前走。一个特殊的通道出来,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,车门外站着一个司机,司机看到沈巍一行人,立刻拉开了副驾驶门,请沈巍上车。张副官和司机都没有跟着上车,沈巍有点奇怪,但是既然来了,该知道的总会知道,一言不发的上了车。

驾驶室坐的是赵云骢。

 

赵云骢没有寒暄,直接就启动了,车子发动后才开口道:“云澜中了鸦片瘾,戒了半个月了,反反复复毫无进展。”

沈巍骤然转头看向赵云骢,不可思议极了,他的云澜怎么会去碰那些玩意?!

“云澜不是这种人!”沈巍咬着牙,一字一顿的问:“谁干的?!”

“法国人。他为了控制云澜想用美人计玩仙人跳,但美人计没作用,就在送云澜的雪茄里混了大烟的烟草,而且这个烟草不是一般的,纯度高,那个法国人和东印度公司关系匪浅。”赵云骢的语调在平稳中有一股压迫,一种出奇的愤怒,然后接着道:“云澜抽了那些雪茄后,那个法国佬让一个叫琳达的女人给他又送了2次雪茄,大概隔了半个月,云澜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,就质问了琳达。那个琳达似乎有些同情云澜,给他说了实情,接着云澜就自己开始戒……”

赵云骢停了下来,看了一眼沈巍,沈巍没有表情,只是脸色极差,眼睛布满了红血丝,有点像修罗恶鬼。然后继续道:“断了两天,结果把房间能砸的都砸了,一口饭没吃。张副官偷偷给我发了电报。”

“他,他,现在怎么样?”沈巍心里面好像被一万只蛊虫在啃食,艰难的开口,他不敢想象云澜受的罪,却在脑海中不免的去想象,这种痛苦瞬间变成实质,沈巍后脑勺一跳一跳得发疼。

“这事除了张副官、吉庆、父亲、母亲还没有人知道,对了,那个你的下人可能略微知道一点。”赵云骢并没有回答沈巍,而是继续交代事情,接着有些忐忑和犹豫的开口:“一会你会见到我父亲,不管那啥,能不能看在云澜的份上,多担待点?”

“嗯。云澜怎么样?”沈巍又追问了一遍赵云澜的情况。

“见完父亲,我带你去见他。你来是我做的决定,我今天才告诉父亲。”赵云骢突然收了声,几次想开口但又有些犹豫,最后下了决心般开口道:“那个,那个,云澜把吴道子的残片拿到了,从那个法国佬手里。他让我转交给你。”

“砰!”沈巍狠狠挥了一拳在车窗上,车玻璃碎了,沈巍的手上立刻鲜血直流。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,两个人再也无话,只剩下风声和发动机的声音……

 

沈巍随着赵云骢来到赵家主宅,赵云骢带沈巍去了赵云澜的房间,然后找了点碘酒、纱布,简单的给沈巍的手做了包扎。沈巍本来就少言,这会更是无心说话,而赵云骢则不知道如何开口,因为他在担心自己的父亲见到沈巍,会是怎么个态度。可是担心什么,往往就来什么,房门被推开了。

 

赵心慈和赵母丁淑宜一前一后进来了。

 

沈巍抬头站起身来,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,板板正正鞠躬作揖。刚好沈巍穿得是一袭长衫,更显得姿态端正,只是手上的纱布和血渍有些刺眼。

沈巍不躲不避看了眼赵心慈和丁淑宜,既不尴尬也不胆怯的开口道:“晚辈拜见,太过仓促,礼数不足之处还望见谅。”

丁淑宜眼圈红红的,把沈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,与自己脑海中的人并不一致,虽说明显是个书生,但并不孱弱,礼貌中藏了一份硬气。

赵心慈的打量却像薄刀子飞快地片肉,轻慢而干脆,赵心慈沉着声道:“你要怎么才能跟赵云澜再无瓜葛?”

“伯父。现今第一要务,应该是先把云澜身体调理好。”沈巍又作了一个揖,行了个礼。

“要不是你,他能受这罪?”赵心慈用刻薄而厌恶的口气质问。

沈巍的心又一次被撕开了。

当沈巍听到赵云骢说云澜从法国佬手上拿到了吴道子残片,就已经把云澜受的罪归拢到了自己身上。但是自己心中默怪,与被云澜的生父扔到了明面提及,还是不一样。沈巍微微僵了僵肩膀,深深看了眼赵心慈和丁淑宜,微微垂下眼眸,带了乞讨的意味开口道:“可否先把云澜的身体调理好,等他好了,任二位责罚。”

“是赵云骢自作主张把你接了过来,你现在只要承诺,这辈子再不见云澜,并给他留一份书信让他死心,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。毕竟你救过云澜,你开口,钱财事情,我能办的都可以给你办到。”赵心慈字字诛心,沈巍却不能反击。

沈巍咬了咬嘴唇道:“伯父,晚辈,恕难从命。”沈巍直直地跪了下来。

“啊,孩子!”丁淑宜惊呼一声。沈巍这一跪,让丁淑宜想起了除夕夜,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跪了下来,忽然心里那种做母亲的本能就这么决了道口子,倾泻而出。她打算上前搀扶,却被赵心慈拦了下来。赵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转过身子,去到了门外掩面哭泣。

赵心慈却不是赵母,他是无数修罗场走出来的阎罗,鼻子里嗤笑了一声道:“哼,你算什么东西,跟我在这装好汉呢?”说着,极为利索的抽出了随身的配枪。

枪口直直的对着跪在地上的沈巍额头。

“爸!”赵云骢惊呼道,过去要拦。赵心慈极快的手速对着赵云骢一旁的墙开了一枪,赵云骢站定不敢动了。

沈巍依然跪着,抬头看着赵心慈的眼睛,眼神中有痛苦,有担忧,有无措,却没有胆怯。

“写不写信?沈先生?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考虑下怎么措辞。”赵心慈的眼神就跟枪口一样,充满了无情与冷血。

“伯父,是晚辈的错,但是恕难从命。”沈巍盯着枪口,然后想起了那天自己对赵云澜说的话:“你不放手,我就不放手。你就算放手了,我还会一直等着你。至死方休。”沈巍居然微微笑了起来,带着点释然的口吻道:“您可以要我的命,如果我死了,我也算兑现了诺言,我答应过他——至死方休。”

“砰!——”

沈巍话音未落,赵心慈的枪就响了——

“爸!!!!”赵云骢嘶声力竭地喊道,冲上前去,可是人怎么能快过子弹呢?

沈巍板正的身子晃了晃,但没有倒下。

 

赵心慈这才真正打量起了沈巍,目光从沈巍的眉眼到整个人,最后落到被子弹划过的肩膀,衣服已经破了,鲜血慢慢染红了青色的长衫。赵心慈沉着声道:“也算有胆量。”然后把那把配枪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,转身就走,走到门口停住了,背对着沈巍道:“送你了。”

丁淑宜看自己丈夫无奈而略微狼狈地走了,就和赵云骢一起慢慢扶着沈巍起来,流着泪说:“孩子,不管如何,你受委屈了。”

沈巍忽然觉得疼,不管是肩膀,还是手,脑袋还是心口,哪都疼。皱着眉,拿手去碰自己的肩膀,却被赵云骢拉住了手道:“我让军医给你包扎,父亲枪法极好,他只是让子弹擦过你的皮肉,但你自己别碰了。”

沈巍点了点头道:“云澜在哪?”

“包扎完,我立刻带你去见他。”赵云骢瞥了一眼那把枪,然后道:“那把枪是父亲最常佩戴的,是美国产的柯尔特M1911式手枪,云澜学枪就是用的这把。”

沈巍这才仔细打量了这把枪,简单干练,银黑色枪声冷硬中有种力量的美。赵母温柔似水的开口道:“沈先生,云澜本来心气高,有什么,您多担待。”

沈巍微微摇了摇头,轻声道:“他很好,是我害了他。”

“唉,孩子,你是个好孩子……难怪云澜……”赵母又哽咽的哭了起来。

 

赵云骢自己开车带着沈巍往西安城的郊外走。在西安城东的昆明池旁,有赵家一套老宅子,那个宅子才3间房,有一个哑巴在那住着。赵云骢把赵云澜绑回西安就放到了那,因为赵云澜抽大烟的事,一旦被太多人知道,不仅对赵云骢和赵心慈声望军威不利,还容易被更多有心人利用,而且按赵云澜的脾性,弄不好就要自戕了。所以这事,上上下下瞒得死死的,只留了哑巴和吉庆照料着。但那两个人根本管不住赵云澜,赵云澜发作时寻死觅活,不发做的时候也是寻死觅活,结果戒了2周,烟没戒掉不说,赵云澜也搞得人不人、鬼不鬼,万不得已下,赵云骢才让张副官去请了沈巍。

 

其实要说那个年头抽大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,但是赵家一直很忌讳这个,赵心慈、赵云骢都是杀人可以,抽大烟不行的主,所以当赵心慈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因为讨好一个男人,被洋鬼子下了圈套中了烟瘾,确实气得想立马杀了那个洋鬼子。可是那个洋鬼子背景颇为复杂,又在上海租界,还不能轻举妄动。这满腔的怒火就全都转移到了沈巍身上,若非沈巍之前救过赵云澜,估计赵心慈直接一枪就把沈巍给嘣了。

 

沈巍问:“请大夫了吗?”

“没。之前要请,云澜死活不同意,他说自己能戒掉。”赵云骢说起这事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,可一想到赵云澜那受罪的样子,又心疼懊恼的不行。

“大夫还是得请。我叔父的孩子也抽过一阵子,后来还是吃了药,狠狠关了3个月给戒了的。”沈巍低声道:“我一直劝他少抽烟,就是因为见过那个堂弟戒烟的痛苦。”沈巍的心里一阵阵的痛,说不下去了。

“我想估计也就你能劝动他。”赵云骢没有发现沈巍的痛苦,自己把话接了下去。

“他知道我来吗?”沈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。

“不知道,他一直让我们必须瞒住你。”赵云骢重重地叹了口气。

“他……”沈巍稳了稳心神,看向窗外,天已经黑了,四周都是田地,但是北方的春天来得晚,麦子还没长多高。

“大哥,害您费心了。”沈巍控制住了心绪,郑重的改了称呼,语气中仍有些胆怯。

赵云骢转过头看了眼沈巍,只见那人垂着星子般的眸子,鸦羽般的睫毛微微发抖,双唇不自觉地抿着,比之前挨枪子时还要紧张几分。

“都是一家人。”赵云骢答的自然而真诚。

 

赵云骢和沈巍一前一后走到了那个偏僻的院落前,离开还有8、9米,就听到里面传来很大的声响。

“哐当——”不知道是什么砸碎了。

“给老子滚开,别在这碍眼!”赵云澜嘶哑而狠厉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
“公子,您,您别这样——!大不了抽一口,咱慢慢戒。”吉庆带着哭腔喊道:“您别再扎自己了!”沈巍先赵云骢一步冲了过去,把木头门给撞开了。

沈巍知道赵云澜状态不好,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不好。

小院的地上一片狼藉,破瓦罐、破碗、瓷茶壶、小木凳、花盆…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一地。吉庆站在小院的一边想要上前,但却没有上前,另一边跟他对峙的是赵云澜。

赵云澜形销骨立,瘦的脱了相,穿着一身马褂,上面皱皱巴巴不说,还有些暗色的血渍,黏糊糊的贴在他单薄的身子上。头发长了不少,但是乱糟糟,有的地方甚至黏腻在一起,嘴角也有些不知道哪里的血渍,整个眼窝凹陷了下去,五官显得十分犀利而单薄。

赵云澜手上捏了一块碎瓦片,正往自己胳膊上扎去。

沈巍脑子轰的一声,冲上去从背后箍抱住了赵云澜,赵云澜的肩胛骨瘦的把沈巍的胸口都隔疼了。赵云澜没想到来人是沈巍,呆在那里一动不动,任由沈巍抱着。赵云骢黑沉着脸走了进来,转身关好了木门,对着吉庆说:“门居然都没关死,干什么吃的?”

吉庆一副苦相,也不敢反驳。

赵云澜忽然缓过神来,开始拼命挣扎,沈巍的伤口被挣扎中弄得钻心的痛,但是反而越箍越紧。

“你,你!你怎么来,你走!我不要看到你!”赵云澜惊慌失措地喊叫了起来,然后转头看向赵云骢大怒道:“哥!我说了我不见他,你立马带他走!”

“云澜,都是我不好,你别生气!”沈巍胳膊紧紧箍着他,声音却温柔极了,甚至带了一点讨好。

“关你屁事!你给我滚!赶紧滚!”赵云澜继续嘶吼。

“云澜,求你别赶我走。别赶我走……”沈巍声音委屈极了,有些哽咽。

“我不想你见我这个样子,你走好不好,求你了!”赵云澜也在狠厉中带了一丝委屈和无助,然后嘶声力竭地喊:“我人不人,鬼不鬼,我不要见你!你走!!!”

沈巍依旧抱着赵云澜,一声不吭。赵云澜忽然发了急,拼命挣脱大喊:“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,你给我走!我不要你管!”边喊,赵云澜边开始流泪、鼻涕也开始留了下来。赵云澜几乎要跪了下来,但仍然在用自己生命挣扎,想甩开沈巍。

沈巍肩膀上的血又渗了出来。

赵云骢大呵一声:“好!让他走,刚好让咱爸有理由一枪崩了他!”

于此同时,吉庆突然哭着喊:“不好,公子瘾头又上来了,小心他弄伤自己!”沈巍和赵云骢迅速对视了一眼,手上更加使劲。也不知道是赵云骢那句话起了作用,还是瘾上来了,赵云澜开始脱了力。双眼迷茫,眼泪鼻涕流了下来,整个身子开始不可遏制的抽搐,牙齿牙关不停地摩擦,磕绊。赵云骢也冲了上来,一起控制住赵云澜,怕他抽搐的时候无意识伤到自己。沈巍听到赵云澜“嗒嗒的咬牙声”,忽然明白赵云澜嘴边的血渍怎么来的,这是他自己咬破的。沈巍赶紧腾出一个手,把自己手指塞进赵云澜口腔,怕他自己把自己咬伤。

赵云骢双眼发红,压着正在发作的赵云澜,赵云澜整个人一起匍匐在院子的地上,赵云澜的手指无意识抠挖着地上坚硬的黄土地。赵云骢对着吉庆怒吼了一声:“快去,让他抽一口!”

沈巍满脸泪痕地看着赵云澜,痛得没有任何力气去阻止赵云骢,只是紧紧的抱着赵云澜,无论如何都不松手……

 

相见时难别亦难。




巍巍啊,你和你家澜澜都是硬核boy,出个柜都是惊天动地的,当妈的

 





说下吸毒,所有人千万别碰,当年大烟是可以戒断的,现在的毒品,一点可能都没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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