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

选一条最难走的路,一步一步磕

【巍澜民国正剧】画地为牢番外2上

番外贰——大小姐(上)


这是一个天使点梗,我勉强融入到本身故事里写了。发现一章写不完,就分个上、下吧。不过我咋觉得我写的不太对味。。。。抱歉啊,我的天使!

这是杜昇月第一人称视角,主角是他和他的大小姐;巍澜只是龙套,你俩就算是龙套也是妈妈最靓的崽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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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紧接《画地为牢捕蛇人》那一章。


从吴淞码头出来,我跟着巡捕房的人走了一趟。巡捕房管事的那个胖子意外得了一大堆物资,心情颇好。我见缝插针提出洪帮一直想与他们多多合作配合,协助巡捕房管好那些个码头仓库,而且会抽出2成利润,权当巡捕房兄弟的辛苦费。那个胖子转了转眼珠子,一本正经道:“谈这事,你不够格,让能拿事的来!”

于是,我带着没有包扎的伤口回了洪帮堂口。

 

“杜昇月,伤怎么来的?”

“吴淞口码头和日本人对上了。”我直挺挺跪在水泥地上,任由伤口裸露着。

“你胆子正啊!你怎么知道那是日本地盘?”洪帮师爷的亲信阿礼看了眼我那丑陋的伤口,继续盘问。

“那里有个小赤佬是我的眼线,而且我从其他地方知道有势力要去整那日本人,我就偷偷摸过去看看能不能乘机捞个好处,所以没带弟兄,就我一个。”我的说辞是一早就想好,那两个正主与洪帮扯不上干系,日本女人和她的手下都未必看清我的脸,而那个王亚樵更是洪帮也惹不起的人物。

“那么说来你算是智勇双全?结果呢?”

“巡捕房的给我话了。”胳膊肩膀连接处越来越疼,火烧的痛,毕竟伤口没有处理拖得太久了。

“什么话?”阿礼有点急切的上前一步。

“不能对你说。”我本来想说你不配知道,但是身体不允许我说得太狠,身子微微摇晃起来,失血让我眼前的景色变得浅淡,我得再撑一会。

“去你妈的!”

“嘭——”阿礼狠狠踹了我一脚,而且是对着我伤口踹的,我被踹到在地,痛得人五脏六腑都搅到了一起,我咬着牙,硬是咬破了舌头尖才清醒过来。和着血液的口水就从嘴角躺了下来。这幅糟糕的模样,还真适合我这个上海滩小瘪三。

 

“快说!”阿礼气急败坏。

我依旧死硬的不开口,我在等一个人,每周有两天她会这个时间出门看戏。就这么静默了半分钟,阿礼开始围着我躺倒的身体来回转圈踱步。我就知道,他是个外厉内荏的东西,生怕情况不明的前提下,我死在这了。我任由血留着,一动不动,要不是太痛了,我简直想笑一场。

当我神志渐渐模糊的时候,我忽然听到耳畔“哒——哒——哒!”的高跟鞋声,我用尚且安好的那条胳膊撑住了地面,像一条丧家之犬看到主人一样,微微扬起了身子,睁开眼对着高跟鞋的主人道:“大小姐!巡捕房同意那个仓库归我们洪帮,不过得找个拿事的去谈。”

“先治伤,伤好了,跟我一起去。”高跟鞋的主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多看我一眼,而是跨过我痛到痉挛的身体,出门看戏了。

我也心安理得的晕了过去。

 

和吴淞口巡捕头子谈判约在了外滩的一家咖啡馆。为了不给她丢人,我穿了一身西服,这身西服是那个叫赵云澜的公子哥送我的。我住院的那几天,他带着那个大学老师来看我,送了我三样东西,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套西服。其次,我第一次那么羡慕、嫉妒一个人,这人就是赵云澜,我羡慕他的出生和身手,只要他想就没有够不到的人,嫉妒他的厚颜无耻,赵云澜居然可以在我病床前调戏那个沈先生。面对这样的人,我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:真是他妈的色鬼!

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赵云澜,起码今天,这身西服让我觉得站在大小姐身边更多了点底气。

“小杜,上次见你什么时候?”大小姐一边玩着银质的咖啡勺,一边微微斜着眼看我,眉眼间带着一种她特有的无聊。

“去年年底堂口大祭。”我毕恭毕敬地答道,然后不着痕迹多看了眼大小姐的发丝。她今日留海像玫瑰花瓣的波浪,一层叠着一层,繁复而华美。

“你几岁了?”

“过完年就22了。”

“哦,7年了。”大小姐似乎笑了下,我不敢多看,所以并不能确认。

“8年。”我在路边臭水沟被她捡回洪帮已经8年了。

“呵呵!”大小姐真的笑了下,于此同时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,而我专注看着她的眼神就这么落到了她的眼里。大小姐神色略略有一点惊讶,大概是没料到我这个她捡回来的小瘪三敢这么看她,但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把目光落在我身后。我站直了身子,恭谦中带了一副得意。

 

“大小姐!竟然让您亲自跑一趟,张某人惶恐啊!”巡捕房探长到了。

我微微给大小姐挪了下椅子,大小姐刚好能站起来侧了身,优雅而意兴阑珊地伸出她带着黑色蕾丝的手套的纤手,张探长如获至宝般捧着,慢慢凑到了嘴边,大概是沾到了,大小姐抽走了手,然后懒洋洋道:“张叔叔,我前些日,还在戏园子见了你千金。没想到今日还能见您。”

两个人各自落座,大小姐的咖啡已经凉了,我打了个响指叫来了侍者,两人都重新点了一杯红酒。这次谈判原本只是个形式,因为对于姓张的来说,他能活着放我走,就是默认了这个档口可以给洪帮,不然我要是反咬他一口,他就是不怕丢乌纱帽,也得怕被斧头帮暗杀(注:王亚樵就是斧头帮帮主),通日的名声是他不能担负的。

 

所以,我并不明白大小姐会亲自来的原因,直到大小姐忽然开口了:“今天能一起喝酒,也得感谢小孩子们的莽撞,为了锻炼锻炼小孩,这个档口我会交给小杜。”

我站得很直,心里却在打鼓,虽然在梦里我期待过这样的结局,但这是现实,我微微咽了口口水,还算稳重的点了点头。

“哈哈,大小姐的眼光从来是不错的,小杜老板?”张探长看了我一眼,眼神复杂而戏谑。

“我只是一条看门狗。”我对着张探长戏谑的眼神,耸了耸肩。

“那也是一条好狗!”张探长伸出手与我相握,我下意识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上的汗与他去握手,但是我手还没松开。张探长突然道:“不过这个档口得五五开。”

我一瞬间发力死死捏住张探长的手,他抽不出去,旁边一群便衣站了起来,抽出枪对着我。

大小姐悠哉悠哉靠在桌边,晃动着红酒杯,把酒杯拿到了脸前,一整杯酒倒在了张探长的脸上,张探长气急了,想抽手去挡去抽不开。他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开枪,正在犹豫。

我看到张探长要张口,抢白道:“二八。”

“滚……嘶……”因为我手上使力,张探长痛得说不下去。

大小姐笑意盈盈看着张探长,然后微微侧头道:“探长伯伯,您要断了个手,您觉得还有机会享受那点分成吗?孩子的命不值钱,您的可值钱啊!”

 

“我同意二八,但有个条件。”我手上撤了点力道,然后张探长说了句完整的话:“这小瘪三留下!”

“我带来的人,我带不走?”大小姐睁着杏眼,风情而妩媚的看着张探长。

“那我们就——”张探长话没有说完,我眼角看到另几个人正往前缓缓挪动,我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有后手,我不敢冒险。于是一把紧握张探长的手,用劲力将自己手掌覆盖到他的手掌上,极快的速度压在咖啡桌上。同时,另一只手抽出鞋子里赵云澜送我的军刀“咔嚓”切断了自己小拇指,然后刀刃堪堪停在了张探长与我贴合的小拇指处,只是割破了一丝他的皮肉。

我咬着后槽牙道:“小辈给您赔礼了!”

张探长吓的肥胖的身躯微微发抖,而大小姐挑了挑眉道:“呦,伯父,您裤子脏了。”一股腥膻味道,钻到我的鼻孔,把血腥气都给压住了。

 

“小瘪三!你!你!……”姓张的又气又怕,我自断手指的模样,看来真的吓到他了。

大小姐微微捋了捋波浪留海,然后笑着道:“下次见面就要改称呼了,叫小杜老板,记清楚了?”说完大小姐打了个响指。

咖啡馆的侍者恭敬地走了过来,恭敬道:“大小姐,有何吩咐?”

原来她确实有后手,我既心痛自己的断指,又觉得安心下来。然后后知后觉发现,我独自在吴淞口仓库一事,也算是彻底翻了篇,大小姐不追究没有人会再追究了。我忽然觉得手痛得要命,还真的是十指连心。

“小杜,这个店你以后一起管了,这是领班阿峰。”大小姐说完,并没有多看我一眼,娉婷而婀娜的踩着高跟鞋走了。也许是痛,我觉得她那身香云纱的黑色旗袍里开出了红色的罂粟花。

 

 

五年后。

我怀里踹了4张戏票,2张是梅老板(注:梅兰芳)天蟾舞台包厢的戏票,2张是大厅的。还没到目的地,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音,是我完全不熟悉的音色,美妙得让我有些自惭形秽。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瞬,我推开了金石艺廊的旋转玻璃门,这才发现,这道门不知什么时候改装成各种彩色玻璃拼接的风格,缤纷而通透。

 

进入赵云澜的艺廊,琴音更清晰了,原来是洋人的玩意——钢琴!坐在琴凳上的是沈先生,他穿着一件白衬衣,配了一件米色的背心,下面是卡其色的西裤。整个人脸上有一层微微的光晕,十指在黑白分明的键盘上行云流水般跳动,笔直的肩背也随着曲调起伏轻轻摆动,整个人似乎和琴音合为一体。

沈先生模样好,侧脸看有些清冷,因为弹奏时神情专注、心无旁骛,更显得无法靠近,因为吴淞口那次帮赵云澜救人,我俩就有了交情,赵云澜的出生和我的出生有云泥之别,但是既然一起杀过人,自然没有了拘束;但对沈先生我总有种骨子里的自惭形秽,尤其这一刻。

“啪啪啪!”鼓掌声欢快的响了起来,虽然一个人的掌声并不热烈,却没有影响鼓掌者的心境。

“小巍!你要不要也考虑办个演奏会?”赵云澜走到沈巍身旁,一屁股挤到了琴凳上,贴着沈巍坐着。

“五四那日,学校有活动,凑数而已。”沈先生收起了放在琴键上的手,发现赵云澜的领结微微有点歪,就顺手去替赵云澜整了整领结。

赵云澜抓过沈先生的手,然后仔仔细细看了几遍。我发现沈先生脸红了,耳廓上尤其鲜红。赵云澜很得意的开口道:“原来手好看,做啥都厉害啊!哈哈哈哈!”

“……云澜,你喜欢听吗?”沈先生虽然脸红,却没抽开手,而是一脸认真的问。

“喜欢!”赵云澜捧着沈先生的手放到了唇边很轻的吻了一下。

虽然不知道赵云澜这个喜欢,到底是喜欢琴声还是弹琴的手,可我实在看得有点别扭。“咳咳”假咳两声,破一破我的尴尬,提醒他们有个外人来了。

 

两人一同回头看向我这个来访者,赵云澜并没有放开沈先生的手,而带着点兴致与轻佻地语气问道:“杜老板!您这大驾光临太出乎意料了啊!今天想给你家大小姐看个啥玩意?”我看到沈先生竟然任由赵云澜在人前继续握着他的手。

我忽然想,如果我也抓住她的手不放,是不是也可以吻一下指尖?想归想,我在嘴上答道:“赵公子,来给你送两张梅老板的票。”

沈巍和赵云澜同时眼睛一亮,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,又几乎同时站了起来。

“啊?太好了!是哪一出?”

“新改编后的《抗金兵》。”

“《抗金兵》?此等形势下,梅老板果然是有心。”沈先生淡淡地答着话,来接票的却是赵云澜。

 

送了票,我拉着赵云澜说了来意。

过几天就是大小姐32岁生日,她已经三年没有过生日了。她27岁时,也就是四年前,由她父亲和帮派里的元老一起出面定了门亲,就快办喜事了,那未婚夫却被人仇杀。人死后,她道了一句:虽然没嫁但也该守孝三年,于是连着三年都没有庆生。今年我想私下找个稀罕的东西送她,当做生日礼。

赵云澜想了半天,嘟囔道,你这些年能送的送了一圈了,还有什么可送的?话虽如此,赵云澜最后还是从保险柜里翻出一枚胸针,说这是给自家嫂子留的礼物,可以先卖给我。我打眼一看,是一枚珐琅工艺宝石镶嵌的孔雀胸针,翠绿珐琅,蓝宝石镶嵌的身子,红宝石和一些细钻石镶嵌的头部,金子勾出的羽毛纹理,精巧而隆重,高傲又华美。

再适合也没有了,而且确实很贵。花了我一个码头外加三个赌场整整三个月的收益,赵云澜果然是奸商。

 

临走时,刚好有其他客人来,赵云澜忙着去赚钱,沈先生送我出的门。他说要回家做饭,刚好顺路。我有点局促,想问为啥他会回家做饭,却没开口,跟着沈先生不紧不慢地走着。

“沈先生,您的那些女学生都爱什么?”

“不太清楚。”

“您觉得什么东西能让,能让你够不上,配不上的人多看你一眼?”我抛开脸面,直白的问了一句,我想大学教授肯定懂得比那个奸商赵云澜多一些。

沈先生好像略有所思,认真的思考了我这个问题,看了我一眼,那一眼里有了然和慈悲,沉默了一会低声道:“我也配不上他。可是,人都是自私的,总想占着最好的。”

我觉得自己被剥光了站在了沈先生面前,有那么一瞬,简直想拔枪把沈先生“嘣”了。

“他能看得起的,大概只有我的真心吧?”沈先生自嘲地淡淡一笑,然后向我拱手行礼,又一次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,走了。

 

这个我倒是有的,我习惯性的摸了摸我断掉的小拇指断口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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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里大小姐是参考天使给我发的王鸥民国造型照片~真美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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