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

【巍澜民国正剧风】画地为牢65定魂固魄

书画鉴定名家沈巍x军阀二公子赵云澜

故事的主旨是让我们品味一份跨越各种艰难险阻的情感，所以不要怕刀子……（我大概是在给自己打气。。。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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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巍紧紧握着李姨的手，李姨的手上没了力气却还有着温热的余温，沈巍双目通红，泪水顺着两腮往下留着，寒风一起，只剩下斑驳的泪痕挂在脸上。

党崢一步步逼近，盯着沈巍道：“说，你们是不是发现借寿的秘密了？”

“畜生！”沈巍直直看着党崢的眼睛吐了两个字。

党崢蹲了下来，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，刀剑抵着沈巍的胸口，带着一种奇怪的优越感，用自豪的口吻道：“你不说，我让你看着自己的血怎么流干的。”话音未落，党崢举起匕首对着沈巍受伤的膝盖附近狠狠扎了一刀，然后又微微转动了下刀身子搅动了下。

膝盖上撕心裂肺的痛，还有脑袋里一股股钝痛就这么把沈巍包围了，沈巍的身子不可控制颤抖着，双手撑着地，咬破了自己的舌尖，以痛制痛，这才没有痛晕过去。痛虽到了极致，但沈巍依然硬撑着一股士大夫的风骨，连“哼”都没有“哼”一声。

带着不屑、厌恶勉强的睁开眼睛，盯着党崢，一瞬不瞬。

党崢被沈巍的忍耐力惊到了，也被沈巍的眼神震慑了，不由地咽了一口唾液，缓了缓口气道：“你的腿如果立即送医院或许还能保住，但是你要是死鸭子嘴硬，命都保不住！而且我有的是办法知道借寿的秘密！”

沈巍偏过头，看了眼李姨，李姨身上已经开始发冷，沈巍的心口又被一阵撕扯。党崢见沈巍不说话，一把扣着沈巍的下巴，强硬的拽过沈巍的脑袋，看着沈巍道：“不要拖延时间，快说！”党崢自然是着急的，他希望自己撬开秘密后立即杀人灭口，直接嫁祸给齐帅，如果拖久了，不管是巡捕房还是赵家来人，都是大麻烦。

“呸！”沈巍把混着鲜血的唾液一口喷吐在了党崢的脸上。那口血沫子从党崢半挂着的眼皮上流了下来，沈巍微微嗤笑一声。

“好，看来你死鸭子嘴硬不肯说了？”党崢神情扭曲的举起小刀，把刀尖戳在沈巍心窝处道：“我小时候杀猪为生，今日下午赵云澜就该回来了，我可以让你慢慢的流血，一直流到赵云澜快回来的时候才让你断气，他为了救你，必然就要暴露人面鼎的秘密。姓沈的，你死了我一样能知道！”

“没有秘密。”沈巍不屑而怜悯地又看了一眼党崢，然后把眼神望向了门外，心中带着愧疚默默念道：云澜，别怪我。

沈巍的表情刺痛了党崢的神经，他跟在齐帅鞍前马后，整日里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不屑，而自己却还得笑着迎上去。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阶下囚，居然还对他用这样的表情，党崢心口一股恶气喷薄而出，一刀就刺进了沈巍的胸口。

刀刚刺下，党崢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，立马扔下沈巍往大门口跑，才跑到大门口就听到“砰”的一声枪响，接着便觉着自己胸口有点发热，低头一看，自己的胸口被血染红了。接着整个身子慢慢发软，倒在了地上。

就在这时，天空微微飘起了雪花……

开枪的是洪帮杜昇月的手下，转头问沈涛：“是不是这个家伙？”

“是，一块的，刚才不已经走了吗？”

俩人冲进院子，一股血腥气弥漫期间，只见沈巍和李姨都倒在血泊之中。

 

因为天气阴沉沉的，海风又咸腥而湿冷，甲板上空无一人。赵云澜独自站在床头的甲板上，望着前方，隔一会就看一下沈巍送他的那块怀表确认时间，右手手指不停的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铂金素戒，心里既有一份喜悦也有一丝挥不去的不安。

船比预计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靠岸，但是赵云澜仍然觉得太慢，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催促：回家！

当赵云澜撇下奶妈和孩子，自己先回到家口时，家里的大门敞开着，院子里围着不少人。雪渐渐下大了，赵云澜停了脚步展开手心，看着雪花轻悠悠飘在自己的掌心，忽然想起与沈巍初识那年，俩人还没有表白心意，自己离开北平前，也下了这么一场雪，正想着——

手心的雪化了。

赵云澜一脚迈入家门，就见乱哄哄围着的人群自动的给自己让开了一条路，而这条路的尽头躺着沈巍。

沈巍穿着那身月白色的长衫倒在了血泊里。脖子上围着酒红色的围巾，这条围巾是前阵子赵云澜给沈巍新买的，原先的那条落在了涵芬楼。沈巍躺倒在家门口的法国梧桐下（注：就是梧桐树，上海最早引进梧桐树的是法租界，所以民国时候上海叫梧桐树会叫法国梧桐），树叶已经落光了，光秃秃的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很多青铜铃铛，赵云澜忽然觉得这一幕有那么一丝眼熟，对了，他梦见过沈巍在一棵树下一个个挂着青铜铃铛；于是，赵云澜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也是一场梦，虽然是一场噩梦，但就跟前阵子的很多噩梦一样，总会醒来。

赵云澜单膝跪在沈巍身旁，小心翼翼的摸上沈巍的手，手指尖虽然是冰的，可手心却还点余温，就跟沈巍这个人一样，外冷内热。雪花已经盖上了沈巍的衣服边，红色的血渍在雪花的覆盖下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，只是沈巍的脸色比雪还白，落在沈巍眉毛和头发上的雪没有化，慢慢的把沈巍的头发都染白了。赵云澜轻轻笑了下，心想：看来将来你老了，满头白发也是那么好看。正着想就去扶沈巍的肩膀，却听到旁边有人喊，不要动他，一动血流得更快，接着又有一个声音道，没用了，刚才已经没有脉搏了。赵云澜下意识去摸了摸沈巍手腕的脉搏，很安静，就像沈巍的性格一样，可是哪里不对呢？

“公子！沈先生走了。”吉庆在哭边跪到赵云澜身旁。

接着沈涛、丁厨子和哑巴章都跪了下来。

赵云澜皱着眉，抿着唇扶起沈巍的肩膀，在沈巍耳边低喃道：“小巍，别怕，做梦而已，梦醒了就没事了。”

“东家，请节哀！”沈涛狠狠地叩了一个头，砸出了重重的声响。

“东家，请节哀！”其它人如出一辙。

赵云澜头痛欲裂道：“你们给老子滚开！”

沈涛见势不对，犹豫着上前拉赵云澜，但被赵云澜用一股蛮力一把甩开，自己反而跌倒在地。沈涛喊吉庆帮忙，吉庆却只是跪在那哭，并不动弹。

此时，赵云澜忽然看到一旁躺着的李姨，这才意识到，这也许不是梦。

一瞬间，天旋地转，灰蒙蒙的天像一张大网一样压了下来，赵云澜跪在沈巍身旁，匍匐在沈巍的身体上喊：“沈巍，你给我回来！我不许你死！”

赵云澜并没有流泪，只是嘶声力竭的嘶吼，旁边的人却觉得这样的赵云澜比哭更令人揪心，低着头不忍多看。也没有人再去拉开赵云澜，因为此刻拉人与杀人并无二致。

赵云澜搂着沈巍的身子质问：“为什么不是我死，我不要你死。老天爷，这不公平，沈巍做错什么了？杀人放火是我们赵家干的，跟他有什么关系？？？用我赵云澜的命换他的命好不好？一命换一命！”

赵云澜不断地喊，嗓子没有一会就哑了，又哑着嗓子继续喊……

一阵寒风起来，青铜铃铛叮当作响，赵云澜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走，脑袋深处发出一阵阵的痛，五脏六腑有一种往外翻腾的感觉，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，赵云澜忽然慌乱的摸着沈巍的胸口，掏出了一个青布锦囊。

云须子赠送这个锦囊时冷冷的声音出现在赵云澜的耳畔：“你是短命鬼，这里面有些东西，有点像护身符，或许可以延你寿数。”

赵云澜在绝望中似乎抓到了一线生机，立马撕开锦囊，里面掉出了一个古朴的长方形令牌，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和一张黄色符纸。

这枚令牌颇有分量，材质看着有些眼熟，令牌边缘图文皆有磨损，应该是件古物。牌子的正面刻有文字、略略辨认，就能看出是用小纂写的“定魂固魄”四个字。赵云澜心里瞬间掠过一层白光，但顾不上仔细思索，便翻过令牌。令牌翻过来后，脑袋中一阵轰鸣，刚才的那阵白光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！

令牌的背面中央赫然画了一个人面纹，周围还有圈不可辨识的道家符文。

赵云澜指间在发颤，抖抖索索半天才打开信纸，上面写道：

赵云澜

为报答你对我和师弟的救命之恩，故留下此符文和令牌。

你之所以是短命鬼，是因为天生魂魄不稳。令牌可帮你稳固心神，若遇到命悬一线，可用符纸和着鲜血含入口中，而令牌则握在右手手心，食指内扣，其它四指紧握。此法也许能为你挡去一劫，延长寿数，不过就算成功也是逆天而行，最后会如何，得看天意。

云须子

赵云澜不敢迟疑，立马就按云须子说的做。只是这血到底是自己的血还是沈巍的血？几乎没有犹豫，赵云澜一口咬破自己手背，拿符纸粘了些自己的血，又沾了沈巍胸口的血，一同塞入沈巍口中。符纸塞入那一刻，赵云澜忽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，差点晕了过去，急忙又咬了一口自己流血的手背，才清醒过来，忍过这一阵剧痛。赵云澜赶紧把沈巍的手指掰开，将令牌塞入了手心，再按信上所说，将食指先扣了进去，再用自己的手拢住沈巍整个手掌，紧紧握住了这块令牌。

赵云澜死死地抱着沈巍，紧紧握着沈巍的手，包裹住令牌，但沈巍的身子似乎仍然渐渐冷了下去，丝毫没有气色。赵云澜用残破糙哑的声音在沈巍耳边不停地说：“你别走，我不要一个人，你别走……”

“小巍，不要扔我下我！我怕！求求你了，不要走！求你了！”

旁边人看着赵云澜这一通折腾，虽然不明所以，但也能感到那种绝望。有些个心软的，看不下去的自己散了。巡捕房的人想着收场，就走上来要拉赵云澜，却被赵云澜刺目圆睁的眼神惊得不知如何是好，只好又站到了一边。

一阵寒风吹过，雪更大了，青铜铃铛的声音叮咚作响。赵云澜不知是心伤到了极致还是流血过多，眼前一片白茫茫，白茫茫中似乎看到了一座高山，有一个人穿着黑衣在白雪中挥剑，又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小溪边垂钓，耳边有着古琴声作伴，时不时又听到了战场上的厮杀和漫天的黄沙……（注：读过《高山流水》的盆友应该明白，算是我对自己第一个故事的一丢丢怀念。）

厮杀声中隐隐出现一个声音，不对这不是声音，而是一种直达灵魂的对话，对话的那一方没有情绪，没有语调，只是平铺直叙的来到了赵云澜的灵识深处。无波无澜道：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，阴阳轮回，此消彼长。以尔之魂换他之生？

赵云澜正想说：只要他能活下来，怎么都行。可还没开口，那一头似乎就知道了赵云澜所思所想，然后发出一阵钝响。这声钝响巨大到听不到一丝声音，却让赵云澜四肢百骸、齐经八脉开始不安，身上每一根毛发和毛囊都感到胀痛，有什么东西从毛孔、皮肤错里间逃逸、流逝……

不仅是肉体，大脑和意识被一种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撕扯，人的身体意识在这种强大的不知名的压迫下，几乎丧失了最基础的能力，赵云澜觉得自己步入了一片混沌，脑海中最后一个清晰的词语是：沈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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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不了刀子就去回顾第一章、第二章……